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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第一次抱她

  夜色裡,陳元蓁臉頰都在發紅、發燙。

  但她必須随時維持着自己作為皇後該有的端莊得體,又不敢、不想拒絕他,當即熄滅林中蠟燭,走了過去。

  蠟燭一滅,光線變得更加灰暗。

  視野不太好,觸覺感官等就變得格外敏銳。

  陳元蓁走到帝台隐身邊時,更加清楚地感覺到他周身那股尊貴清冷之氣。

  帝台隐還将傘撐起,領着她一起邁步往外走。

  他手中的傘有偏向她的方向。

  由于傘下的空間擠窄,兩人身體完全并肩,挨得也很緊。

  陳元蓁感覺到錦衣的摩擦感,鼻息間也盡是屬于他的清貴氣息。

  她心跳迅速而猛烈地加快着,像是随時要從吼間跳出來。

  偏偏側眸時,在她身旁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那麼公子如華,并無反應的模樣。

  陳元蓁努力壓着自己跳動的心髒,一遍遍告訴自己:他隻是出于君子之禮,她在緊張什麼呢……

  陳元蓁花了好半晌時間,才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

  “君上……臣妾來撐傘吧……”

  怎敢讓他為她撐傘。

  她主動伸手去握住傘柄的另一截。

  帝台隐隻是長眉微微一皺,片刻後并未拒絕,任由她将手中的傘拿了過去。

  的确,他已為皇帝,人人對他皆是這般恭敬。

  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個不敢被忤逆之存在。

  全程,陳元蓁極力将所有的傘全傾向帝台隐的方向,未曾讓他肩頭淋濕半點。

  這在帝台隐看來,也是衆人敬畏他的表現。

  回到鳳朝宮時,陳元蓁半個身體早已濕透。

  不過她早早就已讓人備好他換洗的衣服,入睡時的熏香。

  而且宮殿内沒有一個婢女。

  因帝台隐其實不喜被人伺候,當年出去赈濟災民、或是住在那個青苔院時,皆是自立而行。

  後來做了皇帝,走到哪兒都是前擁後護,人人伺候。

  陳元蓁知他喜清淨後,這一年來,但凡得知他要來,都會将婢女們遣退。

  她總是十分體貼,公事公辦地處理後宮事宜,備好一切所需品。

  偶爾還會去禦書房為他送一些禦膳房做的精美膳食,在他處理政事時,泡上一杯熱茶。

  帝台隐看着空曠安靜的宮殿,和那備好的安神香,他的目光落在陳元蓁身上。

  她全身濕透了,發絲也粘在她臉上,未施粉黛的她顯得更加秀雅出塵。

  帝台隐相敬如賓關切她:

  “你去沐浴更衣即可,不必管朕。

  “是。
”陳元蓁雖是這麼答,還是不急着下去,先去把熏香點燃,又将窗戶關了一半。

  未關完全,因為帝台隐喜歡聽雨聲。

  帝台隐看着她的舉動,長眉不由得微微擰起:

  “陳元蓁。

  他忽然喚她的名字。

  “嗯?

  陳元蓁站在窗前,回頭來看他,頗有些疑惑。

  帝台隐目光落在她臉上,視線帶着審視、斟酌。

  “你被囚于這深宮之中,還如此盡心盡力,可甘心?

  陳元蓁細眉微微一蹙,立即垂下眼睑。

  怎麼能說是被囚呢……

  能來到這宮中,遙遙看着心愛之人,為他操持事務,是世間最幸運之事。

  隻是萬萬不能這麼回答的。

  陳元蓁轉過身,恭敬地答:“元蓁自小出生在陳家,習得都是這些處理事務之能力。

  若元蓁沒有入宮,也是在别的府苑操持家務。
除了做這些,元蓁也不會其他了,所以并不會覺得煎熬。

  “是嗎。
”帝台隐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他又問:

  “那你、可有想做之事,或、摯愛之人?

  陳元蓁蹙了蹙眉,瞬間緊張起來,“君上為何這麼問……”

  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

  帝台隐看她的反應,心下已經了然。

  他嗓音清貴沉和:“去年欽點你為皇後,未曾問過你之意願,倒是朕疏忽了。

  若你現在有意,朕可許你出宮。

  安排一出假死,也并不是艱難之事。

  他已困禁在這深宮之中,自然不會再拖累别的人。

  陳元蓁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剛才她那慌張心虛,恐怕已經讓他誤會了。

  她又不能解釋,隻能說:“君上,實不相瞞。

  元蓁曾經的确有過一個心上之人,隻是後來他愛上别的女子,早已和心愛之人相濡以沫。

  如今臣妾在外,并無任何挂念。

  能在宮中發揮元蓁處理事務的能力,元稹十分享受當下的生活。

  帝台隐看她幾眼,未曾在她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迹。

  或者說,陳元蓁總是這般端莊典雅,像是沒有情緒之人。

  深閨裡培養出來的女子,本也是這般,不像雲驚凰那般跳脫。

  帝台隐不再多看她,“去更衣吧。

  陳元蓁應聲退下。

  這一夜,兩人又躺在那床上,中間隔着寬寬的距離。

  陳元蓁清楚感覺到,旁邊的帝台隐并未睡着。

  應該今日又有什麼事,令他想起了帝長淵與明妃。

  每到這個時候,陳元蓁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在旁邊幹着急着。

  她想,她得再快一些,盡快将那竹林小屋完工。

  抱着如此沉重的思想,後半夜的時候,她發高熱了。

  是這一年來太過操勞,今夜淋了雨,又是冬季全身濕透那麼久。

  帝台隐未眠之際,聽到旁邊傳來動靜。

  他微微側頭,就看到那女子極不正常地蜷縮着,身體仿若在瑟瑟發抖。

  “皇後?
”帝台隐輕喚了聲,沒有回答。

  他意識到不對勁,略微遲疑後,還是伸出手去,探她的額間。

  手下,一片滾燙。

  帝台隐起身,當即召來禦醫。

  是感染風寒、寒意深入脾肺,即便喂了藥,也不可能盡快恢複。

  最後,禦醫還留下一句話:

  “皇後娘娘今夜會有這個過程,如墜冰窟,藥後待所有寒意發出來,明日便會痊愈。

  于是……

  所有人退下後,陳元蓁的确蜷縮着被子裡,哪怕喝了藥的她也在發抖着。

  “冷……好冷……”

  她打着寒顫,哪怕覆蓋幾床厚被褥,依舊沒有絲毫緩解。

  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她,極力朝着有溫度的地方靠去。

  不知不覺間,她的被子已緊貼着帝台隐的方位。

  她還是好冷。

  帝台隐躺于床上,感覺到她的靠近,長眉本能地皺了皺。

  隻是側目時,是女子夜色下那緊蹙的眉頭,發抖的身體。

  向來端莊的她像是被卸下所有防備,在一堆厚被子的襯托下,顯得脆弱而單薄。

  帝台隐心裡又流露起一絲複雜。

  曾經他照顧過帝長淵,帝長淵也曾這般病過,亦是他與帝長淵同覆而眠,用身體緊貼長淵,才讓其緩解。

  眼下……

  向來心軟的尊貴男人,在好半晌的猶豫過後、

  第一次,伸手将那女子拉入自己的被褥之中。

  在兩具身體相貼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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