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妹妹,你可别上他的當,在場誰不曉得汪池是風流債最多的一位,”沈念撇了撇嘴,遞給阮虞一根烤串,“我隻談過一任,有需要可以找我。
”
他的後腦立刻就被汪池拍了一巴掌。
阮虞知道他們隻是關系好在開玩笑,抿着嘴努力不讓自己樂出聲,她悄悄地問汪池:“今晚是為什麼聚會呀?
看上去很好玩的。
”
汪池很受歡迎,但确實是這裡的稀客,阮虞看得出來他很少會主動參加這種聚會。
“流星雨,”汪池來到這裡後,莫名變得話很少,但隻要阮虞跟他說話,他就會很認真地回答,“我想帶你來看,所以來了。
”
第二十六章
一時間,阮虞怔住了。
篝火映在汪池那雙漆黑的眼眸裡,亮晶晶的,良久他笑了起來:“NASA說的,不一定會有,你會怪我嗎?
”
阮虞搖頭。
她心中生出一種很柔軟的感情,汪池就像一個小孩那樣,想把自己覺得有趣的東西都帶給她看,這讓阮虞覺得自己被重視着。
汪池不缺錢,酒吧營銷那套也不成立,那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呢。
呼之欲出的答案讓心跳愈演愈烈,但阮虞還記得自己在上一份戀愛中狠狠栽的那個大跟頭,公司一團亂事還等着她處理,她卻像私奔似的,跑來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流星雨。
很荒謬,卻很有趣。
手機不停震動着,阮虞猜測是裴墨宸或者公司的主管發來的消息,她不想理會,直接靜音關機。
汪池手上捏着一罐幾乎沒有度數的果啤,看着她笑。
“怎麼不喝酒?
”
“等會還要開車回去,不安全。
”
晚飯就是篝火堆邊上烤得流油的牛羊雞肉,微微的饑餓感讓這些不加任何腌制隻有簡單調味的食材變得更加美味,阮虞不用開車,在衆人的慫恿下多少喝了些酒,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看上去像是烤軟了的棉花糖。
“好像不會有流星雨了,”她醉醺醺地仰起頭看天空,聲音有些空茫,“怎麼辦?
”
汪池坐在她身邊,聲音低低的,就像是催眠:“可以向我許願。
”
這話實在是令人怦然心動,可阮虞卻做出一副裝傻的姿态,撐着臉笑嘻嘻看着汪池:“那我許願,我沒有經曆過那十年。
”
她說得不清不楚,因為沒辦法向汪池坦白那些刻印在記憶深處本能的痛楚,隻有自己才心知肚明,和裴墨宸的十年時間絕沒有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忘懷。
阮虞失去了信任和愛的能力。
但汪池卻閉口不提,沒有追問,沒有試探,握住她暖融融的手,掌心相扣。
“我聽到你的願望了,我會為你實現的。
”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話,阮虞都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
通知上的最佳觀測時間已經過去了,天空中閃爍着的繁星卻仍沒有下墜的打算,但沒人會覺得遺憾,收拾好背包後熄滅了火堆,三三兩兩打算離開。
沈念和她交換了号碼,說下次可以再來,他親自驅車去接。
阮虞還沒來得及說話,汪池便一挑眉梢嗤笑道:“用得着你?
”
“護食。
”沈念笑罵道,“汪池,你是狗吧。
”
摩托車再次穿行在空無人煙的道路上,汪池擔心她喝了酒亂動,再三囑咐要摟緊他的腰,阮虞嘻嘻哈哈地答應了,手掌很聽話地抱緊。
“你的腰好窄,”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寬肩窄腰,男人最好的嫁妝!
”
這是清醒狀态下阮虞絕不會說出來的話,汪池忍不住笑:“謝謝,你的腰也很細。
”
阮虞仰着頭沒說話,呆呆地看着天空:“汪池,你看,是不是流星啊?
”
汪池靠邊停下了車,也跟着擡起了頭。
命運就是這麼湊巧,他們認真觀賞時甚至捕捉不到流星的痕迹,可在歸程時,于沒有任何浪漫氣息的國道上被迫看了一場絢麗的流星雨。
那就許個願吧。
第二十七章
周末過得再愉快,還是得面對公司留下的一堆爛攤子,阮虞知道或許回家也會被室友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索性就在酒店短租了一段時間。
她隐約能夠猜到那個往公司發郵件的人是誰,卻苦于沒有證據,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揣測。
阮虞照常上班,剛到公司時,正在聊天的同事們頓時不約而同地靜了靜,随後好幾股探究的視線掃射般落在了她身上,室友連忙從紮堆的人群中跑過來:“阿虞,你這兩天去哪裡住了呀?
”
“我去開房了,”阮虞朝她一笑,甚至有些溫柔,“滿意你聽到的嗎?
”
室友尴尬地說:“怎麼這麼想?
”
阮虞沒有回話。
她沒有主動惹事的興趣,但也不怕事,如果真的得不到善了,那就幹脆鬧完辭職。
阮虞正常進行着工作,卻突然發現好了點什麼,辦公室盡頭的那個房間一上午都沒有開合過,裴墨宸竟然沒有來。
裴墨宸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嗎?
阮虞和他相處十年之久,自然知道他的為人,不可能的。
裴墨宸确實不在公司,那封郵件給阮虞帶來的影響足夠大,對他來說也不小,所以暫時為了避嫌請假了。
這個世界他的身份很好用,年輕有為的黃金單身漢,空降公司的領導層角色,剛到阮虞公司入職和熟悉環境的那幾天,已經有幾個女孩向他表示過好感了。
可是美如甯采玥,在他心中也是比不上阮虞一星半點的,更何況其他人。
這棟房子他花光了幾乎賬戶裡的三分之二的積蓄,隻為了還原上一世他和阮虞的住宅,但他沒想到阮虞根本沒給他任何機會。
系統提示過他,這個任務很難,可是想起曾經深愛自己的阮虞,他還是冒險想要一試。
裴墨宸想起在自己的世界時,他和阮虞從校服走到婚姻,創業初期也十分困難,阮虞從來沒有抱怨過,隻會默默地支持着他。
那時候他賺大錢的想法是什麼呢,無非就是希望能給阮虞一個更好的家庭環境,可最後他不僅對阮虞食言了,更是對曾經的自己食言了。
一步錯步步錯,裴墨宸将臉埋在床上發出痛苦的嘶吼,悔恨的淚水已經徹底打濕了被褥。
再也不會有一個那麼好的阮虞在等着他了。
門鈴被按響,裴墨宸狼狽地擦幹了眼淚,他看着鏡子中形容憔悴的自己,忍不住苦笑。
真丢人。
“怎麼是你?
”
他目瞪口呆看着門外的人,下意識後退一步想要迅速關上門,但汪池已經把一隻腳卡進了門縫,不緊不慢地說:“我們談談吧。
”
“有什麼好談的,”裴墨宸冷笑道,“你不就是個賣身的鴨子嗎,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和阮虞在一起吧?
”
“她隻是圖一時新鮮而已!
”
汪池神色淡淡的,并不見動怒,隻是向前一步擠進房間。
“那也不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