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合作
醫院外的巷口裡,年輕男人被人猛地一腳踹倒在地上,手上被地上的碎玻璃紮得流了血,一片猩紅。
「你這是朝我撒氣?
」秦朝捂著被踹的胸口,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笑問。
淩澈不語,轉了轉脖子,又是狠厲的一腳狠狠踹在秦朝胸口上。
秦朝沒有反抗,任憑他發洩,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笑道,「澈哥,其實你很想一槍斃了我,對吧。
哪怕我沒有參與這件事,但他是我父親,所以你都有殺我的理由。
」
「但你沒有殺我。
」秦朝笑著,指著醫院的方向,「因為那女人還活著,因為你身上還有枷鎖,你下不了這個手。
」
淩澈眸色冷厲地看著他,靠在牆壁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兩口,「你這麼愛揣度人心?
」
「是我太了解你了。
」秦朝從地上起來,踉蹌了幾下看著他,「澈哥,通過這次的事你看清形式了嗎?
你們華國的警察抓不到金煥的,而你,隻要一直跟他對著幹,你就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
他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花錢讓殺手來攪弄你的生活。
」
「但你呢,你卻隻能配合警察等著他落網。
」秦朝說著,嘲笑道,「你也看到了,警察都抓不了我,怎麼可能抓到他。
你在等他落網的時候,你身邊要死多少人?
」
「這次差點死的是你的女人,下次呢?
」秦朝輕笑著問他,「是那個拄著拐杖的男人,還是警察局那個快退休的局長,又或者是她女兒?
」
「再或者,是你年邁的爺爺?
」
說到這裡,淩澈猛地擡眼看他,眼底是騰騰的殺意。
「沒辦法,你在乎的人太多了。
」秦朝攤手,「而你又被這可笑的法律綁架著,你想當個乾淨的人,你就註定救不了任何人。
」
「我說過,時間會向你證明,惡是比善更強大的。
它能讓你為所欲為,不被任何條條框框綁架。
」
淩澈咬著煙,白煙緩緩上升在上方飄散,深邃的輪廓隱匿在煙霧裡,他眼神冷冽,盯著繼續說話的男人。
「澈哥,你應該比我清楚,今天這種情況下,你哪怕再好的身手也殺不了人。
在警察面前,你拿著槍就是犯法。
你放下槍,就保護不了你的女人。
」
秦朝問,「就算這樣你還要跟金煥對著幹嗎?
」
淩澈咬著煙聽他說完,打量他半晌後眯眼一笑,問,「金煥在哪?
」
秦朝眼神一凜,「你想找他?
」
淩澈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杵熄,「不是合作嗎,合作不得當面聊?
」
秦朝愣了一下,明顯不信,「你要跟我們合作?
」
「這不是你們期待的?
步步緊逼,不就是為了讓我妥協跟你們合作?
」淩澈狹長的眸彎起,「合作可以,我要見金煥談條件。
」
聽著他的話,秦朝忽然笑了,「澈哥,騙人的把戲別玩第二次,我說過我不會再信你。
」
話落,淩澈忽然朝他拋去一個東西,秦朝擡手接住,眼眸一顫。
「這東西認識吧?
」淩澈笑問。
秦朝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是他的指揮官軍牌。
「這是我設在Y國總部的軍牌,有了這個,就能調動我部隊的所有人。
」淩澈輕笑,「金煥不就是沖著我部隊的勢力才想拉攏我嗎?
」
他眉頭一挑,「我底牌都交了,還有什麼不信的。
」
軍牌是部隊的標誌,指揮官的軍牌更是部隊的最高命令。
秦朝將他的軍牌牢牢攥在手裡,胸腔劇烈起伏著。
「我再信你一次。
」他看向淩澈,眼神裡是對他的期待,就像那年期待他回到基地來找他時一樣。
「什麼時候見?
」
淩澈思考一秒,「等喬如意好起來。
」
「沒問題。
」秦朝走到他面前,允諾道,「我向你保證,這段時間你身邊的人不會出現任何危險,我父親的殺手也不會進入華國。
」
「但是,」他凝視著淩澈深不見底的眼神,「如果你沒有履行你的承諾,我會毫不猶豫地殺光你身邊的人,哪怕你殺了我,也無所謂。
」
因為這場等他的空歡喜,秦朝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
夜晚,樓頂天台的風吹得不小,將男人手中夾著的香煙煙霧吹散在空中。
他單手插兜站在天台最邊上,高大黑色的身影幾乎要融入夜色裡。
丞以牧上樓看見他的背影,微微愣了兩秒。
上一次跟他站在這裡交談,是為了如意的事。
那時候的淩澈傲慢自負,有一種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裡的自信與從容。
而此刻,同樣是男人,丞以牧發現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我剛剛去查房,如意已經醒來了。
你不去看她,找我來這裡幹什麼?
」丞以牧走近,看著他的背影問。
「她剛醒,讓她朋友先陪陪她。
」淩澈轉頭看了一眼丞以牧,指尖那點猩紅的火光隨著他吸煙的動作忽明忽暗,「丞醫生,好久不見了。
」
是好久沒見了。
丞以牧想,好久不見,就表示如意這段時間過得很好。
那也不錯。
「如果再見是給如意做手術,我寧願一直不見。
」丞以牧走到他旁邊,「淩總,今天的事真的是意外嗎?
如意真的是意外中彈嗎?
」
淩澈轉眸看著他,眼神深邃。
「我知道淩總不簡單,但如意是個簡單的女孩。
」丞以牧看向遠方的夜色,「我不希望她在淩總身邊連最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障。
」
「所以,」丞以牧再次看向他,「既然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要選擇你,那就請你好好保護她,別讓她再受傷害。
」
淩澈瞧著他,眸色晦暗不明。
幾秒後才低低一笑,「丞醫生比我想象的要深情。
」
丞以牧擰著眉頭看他,「淩總這時候了還要吃醋?
」
「不。
」淩澈否認,「是好事。
」
丞以牧不解地看向他,這種話放在以前,他是怎麼也說不出的。
「她這個人性子倔,執拗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
」淩澈平靜地說著,「不僅如此,還剛烈得很,做傻事的時候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勇氣。
」
他轉頭看向丞以牧,眸色平靜而真摯,「還請丞醫生以後多幫我照看著點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