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原來,他不是孩子的父親
流氓!
盛薇薇的臉「唰」一下紅了,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白禦,你趕緊給我滾,別在這耍流氓。
」
白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像一陣風,溜了。
盛薇薇突然感覺哪裡不對,怎麼就將人放跑了?
完蛋,好像更沒睡意了。
……
次日。
白禦站在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在他眼前繚繞。
窗外,是整座海城的繁華景緻,車水馬龍,盡收眼底。
不錯。
這裡是盛創投資,他名下的公司,金融界的絕對霸主,全球有名。
說起來,這還是當年他跟盛霆驍一起打下的江山。
後來,上面一道任務下來,他們才一起去了馬都裡。
他向來當甩手掌櫃,公司有專業的職業經理人團隊打理,他基本不管事。
過去兩年,是盛霆驍在馬都裡扛下了所有。
他則替兄弟回來照看盛家,順便盯著這家公司。
而盛霆驍,就在馬都裡戴著他的面具,用著「戰梟」的身份。
白禦的思緒,飄回了兩年前。
那是他第一次見盛薇薇。
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那女人的脾氣有多炸。
那天晚上,顧少衡那孫子正摟著一個網紅臉,在酒吧卡座裡卿卿我我。
盛薇薇來了。
她眼神直勾勾地掃過那兩人,什麼也沒說,一個人坐到了吧台。
一杯接一杯,喝得眼眶通紅。
後來,她看見了他,她腳步踉蹌地走過來,二話不說,踮起腳尖,直接吻了上來。
然後,她拽著他的領帶,把他拉到顧少衡面前。
「看到沒?
」
「長得比你高,比你帥,活兒肯定也比你好!
」
「我盛薇薇,今生若嫁給你顧少衡,下輩子就做狗!
」
話音剛落,她就徹底醉倒在他懷裡。
他把她送回了盛家大門口。
從那一刻起,他對這個女人動了心。
盛霆驍這個妹妹,真帶勁。
第二次見她,就是在「不可思議」拳館,這騷氣的名字註定要帶來些不可思議的事。
那天,他替一個師弟上台打拳,純屬玩票。
卻意外看到了站在1號包廂裡的盛薇薇,一身紅色弔帶長裙,美艷得不可方物。
她扯著嗓子,不停地喊著:「17號!
17號加油!
」
他那個師弟長得確實不賴,估計,她是來給帥哥捧場的。
那天,她第一次給他送了東西。
是一張疊成心型的紙巾,上面印著一個鮮紅的唇印。
他收了。
第二周,他又去替了一次拳。
沒想到,她還在。
之後每周,她都雷打不動地來為他捧場。
但她從不跟那些富家小姐一樣往台上撒錢。
她說,那是對拳手的侮辱。
後來,他乾脆把拳館盤了下來,把那個帥哥師弟打發走了。
然後,自己成了名正言順的17號。
白天,他坐在盛創投資的頂層辦公室裡運籌帷幄。
每周三晚上,就去拳館打拳「賺外快」。
再後來,她給他扔上來一條藍色小花貓的毛巾,讓他擦汗來著。
他也撿走了。
直到那次,她親自走到了後台尋他。
她站在他面前,眼睛亮得驚人,開口就是一句。
「五百萬,你陪我去一趟馬都裡。
」
於是,他不得不連夜趕回去馬都裡,重新做回了那個屬於戰場的戰梟。
卻沒想到,這丫頭第一天到馬都裡就被綁賣了,而他卻一次次將她救出火海……
後來,他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份炙熱到滾燙的情意,所以,他忍不住要了她。
所以,在馬都裡那段日子,他將她寵上了天。
直到她懷孕,回了國。
他才終於申請回到帝都,恢復白禦的身份,想要重新走進她的生活。
與她,一生一世。
白禦轉身,走到辦公桌後。
他伸手,拉開了中間的抽屜。
裡面,是滿滿一抽屜疊成心型的紙巾。
每一張上面,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唇印。
彌足珍貴。
無可替代。
……
傅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黃院長親自將一份牛皮紙袋裝著的報告送到了傅氏。
林奇畢恭畢敬地接過來,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
」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林奇推門而入,將文件袋放到巨大的黑檀木辦公桌上。
「傅總,黃院長親自送來的。
」
傅北宸擡起頭,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那份薄薄的報告上。
隻一眼,他的呼吸就停滯了。
他迫不及待地撕開密封條,抽出裡面的一張紙。
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最終死死地釘在那一行結論上。
【排除親生血緣關係】。
轟。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傅北宸俊朗的臉,瞬間成了碳色。
果然。
顧星念肚子裡的,不是他的孩子。
他臉色蒼白,感覺心臟的位置空了,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撕開,鮮血淋漓。
那張輕飄飄的紙,此刻重若千鈞。
他猛地攥緊手,將報告搓成一團,狠狠砸在厚實的地毯上。
他走到窗前,點起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卻壓不住心頭那絲怒意。
怎麼會。
怎麼會不是他的?
難道,她真的和陸冽珠胎暗結?
傅北宸的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無數畫面閃過。
突然,認親宴那天的場景,無比清晰地跳了出來。
陸冽。
他送給顧星念的那顆紅鑽,打造成了一個平安鎖的形狀。
他不知道那天陸冽跟她什麼,但她哭了……
突然,想起昨天母親無意間提起的話。
「希望這個平安鎖,可保大小平安。
」
大小平安。
所以,陸冽早就知道她懷孕了。
甚至,比他這個正牌老公知道得更早。
為什麼?
一個巨大的問號,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的心上。
為什麼!
「叩叩叩。
」
林奇敲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剛磨好的咖啡。
他一進門就察覺到辦公室裡低到冰點的氣壓。
傅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林奇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那個紙團上。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俯身揀了起來。
隻看了一眼,林奇手一抖,差點沒拿穩。
完蛋。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太太懷的,竟然真的不是傅總的孩子。
這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
「傅總……」
林奇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覺得這份報告,肯定有問題,絕對是哪裡搞錯了。
」
「不然,我陪太太再去重檢一份,我們換家醫院。
」
「出去。
」
傅北宸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沙啞又冰冷。
「傅……」
「我讓你滾出去!
」
他猛地轉過頭,一雙眼猩紅,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發出憤怒的嘶吼。
林奇嚇得一個哆嗦,咖啡也顧不上了,趕緊轉身溜了出去。
門被關上,林奇就靠在牆上,心還在砰砰狂跳。
他心底不停地嘀咕。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太太那麼愛傅總,怎麼可能懷的不是傅總的孩子。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久到空氣都凝固了。
傅北宸緩緩地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許久,終是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開口,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給我送點東西。
」
他決不能讓她生下別人的孩子。
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
……
晚上,車燈劃破了禦園的夜色。
傅北宸回來了。
顧星念像隻快樂的蝴蝶,從客廳裡飛奔過去,可剛湊近,就察覺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他俊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淬著冰。
「怎麼了呀?
」她踮起腳尖,想看看他的臉,「誰惹我們傅總不開心了?
」
「有點累。
」
傅北宸的聲音又低又啞,繞過她,徑直走向沙發。
顧星念乖巧地跟過去,看他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捏著眉心。
她心疼壞了,溫柔地說:「我給你按按。
」
大廳裡隻開了一盞黃光的水晶燈,光線不強,顯得溫馨。
她的手指很軟,輕輕落在他太陽穴上,力道恰到好處。
傅北宸緊繃的肌肉似乎放鬆了些許。
可下一秒,他卻猛地捉住了她的手。
力氣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他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是一片她看不懂的冷漠和審視。
「認親宴那天,陸冽跟你說了什麼?
」
她愣住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說什麼呀,」她老實回答,「他就……祝我幸福。
」
傅北宸聽完,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卻看不出半點笑意,全是嘲諷。
他鬆開手,那眼神,擺明了不信。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吃飯吧。
」
聲音冷得掉渣。
餐桌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顧星念有些不安地看著對面的男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今天的他,脾氣太沖了,跟昨天那個抱著她說情話的男人,簡直是天淵之別。
他幾乎不說話,像心裡藏了座冰山。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那鈴聲在寂靜的餐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去接電話。
等他回來時,目光裡的冰冷又加重了幾分。
「你先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
說完,他拿起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顧星念和一桌子漸漸變涼的飯菜。
她完全沒有了食慾,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
傅北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顧星念根本沒睡沉,門鎖轉動的聲音一響,她就醒了。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傅北宸沒開燈,直接走進了浴室,很快傳來水聲。
等他洗完澡上床時,身上隻帶了沐浴露的清香。
他躺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她撈進懷裡緊緊抱著。
他就那麼平躺著,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顧星念沒睡著。
黑暗中,她悄悄挪過去,小貓似的往他懷裡鑽了鑽。
他伸手,也自然地抱住了她。
可那懷抱,沒有以往的溫度和溫情,隻是一個程式化的動作。
一整晚,他一個吻都沒有給她。
第二天,顧星念起床時,身邊已經空了。
她洗漱完,剛走出浴室,就看到傅北宸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居家服,襯得身形越發挺拔修長,手上卻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葯膳。
「醫生開的補血湯。
」他走到她面前,語氣平淡,「空腹喝完,再下樓吃早餐。
」
顧星念沒接那隻碗。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結實的腰,把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動物,輕輕噌了噌。
「老公,你怎麼不開心了?
」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
「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幫你分擔一下。
」
她的溫柔和依賴,像一把刀子,讓他的心更難受了。
他身體僵硬,冷冷地拉開她的手。
「先喝湯。
」
顧星念心裡委屈,但還是乖乖拿起那碗湯藥。
正準備喝,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鑽進鼻子裡。
很淡,卻很清晰。
是紅花、桃仁!
她的手頓住了,心臟猛地一沉。
「我餓了,」她忽然擡起頭,沖他露出一個笑,「我想吃完早餐再喝,不然......容易吐。
」
說完,她端著那碗葯,轉身就往樓下走。
傅北宸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顧星念坐在客廳沙發中央,小小的身子,卻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一個年輕的傭人跪在她面前,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她竟然直接把熬藥的傭人給抓來審了。
她現在相當小心,絕不能再讓流產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說吧。
」
顧星念的聲音不大,卻很冷。
「葯是誰讓你放的?
幕後的人是誰?
」
傭人嚇得嘴唇哆嗦,哭著磕頭。
「太太饒命,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我就是跟平時一樣熬的,什麼都沒加,真的沒有
「把人放了。
」傅北宸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冰冷刺骨。
「全部出去。
」
管家如蒙大赦,趕緊拉著哭哭啼啼的傭人退了下去。
客廳裡瞬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星念站起來,轉過身,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破碎。
「傅北宸,那些藥材,是你讓人放的?
」
「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
傅北宸沒有回答。
他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那沉默,就是最殘忍的默認。
顧星念感覺身體裡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踉蹌了一下。
她的聲音徹底碎了,帶著絕望的哭腔。
「傅北宸,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他?
」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說過至少會等到二十二周……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
」
傅北宸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砸在她的心上。
「因為,你懷的不是我的孩子。
」
他攤牌了。
「那是陸冽的孩子。
」
轟的一聲。
顧星念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