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選你最喜歡的,跳第一支舞
陸冽輕輕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自從上次馬都裡一別,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再見時,心還會疼得如此厲害。
這是他的女孩呀,這樣美,這樣璀璨……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小袋,從中取出的,是一條鉑金項鏈。
項鏈的吊墜,竟是一枚由整顆紅鑽精心打磨而成的平安鎖。
那顆紅鑽,是現存於世上最大的一顆,其價值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他親手將項鏈戴在她雪白修長的頸脖上,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激靈了一下。
然後,他俯下身,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你終於找到自己的家了,師兄很開心。
」
「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路是你自己選的,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好嗎?
」
寶寶……
他連自己有寶寶都知道?
他一直無所不能。
顧星念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雖然,他已經離開了她的世界,卻又好像從沒走遠。
她知道,若不是他當初的成全與相助,自己和傅北宸也許早就一起埋在馬都裡了。
「好,我會的。
」顧星念點了點頭,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
眾人看著白大小姐如此激動失態的模樣,完全不知道陸總究竟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在他們看來,這分明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之間才有的深情。
看來,這位白大小姐對陸總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
傅北宸與慕言琛看著這一幕,都不禁死死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裡妒忌得快要發瘋。
陸冽大手輕抹去她的淚,輕聲說了一句。
「乖,別哭,一會不漂亮了。
」
說完,他靠近她,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那觸感溫熱,帶著無盡的不舍與刻骨的心疼。
可,這是他今生,能給她的最後一吻了。
台下,盛薇薇激動地用手機一直拍著這一幕,簡直炸翻天了。
而遠在另一邊的盛爸盛媽,看著手機裡的直播畫面,激動得恨不得現在就跑到現場。
他們的念念,竟然是白家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太好了,實在太驚喜了。
她終於找到自己的家了。
白禦走了過來,眼眶微微泛紅,卻帶著欣慰的笑意。
他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熙熙,舞會要開始了。
」
他的聲音溫柔,像春風拂過湖面。
「你是今晚的主角,第一支舞由你來領。
」
「全場的男士,任你挑選,選出你最喜歡的舞伴。
」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傅北宸,慕言琛,陸冽,三個天之驕子就站在不遠處。
他們的目光灼熱,緊緊鎖著她,像是信徒仰望著唯一的信仰。
等待她前來,希望與她完成這支象徵著新生的首舞。
台下,那一百三十多位青年才俊,都是來自全國最頂尖的單身貴族,也個個屏息凝神,翹首以待。
她的選擇,無疑就是她心中所愛。
明日的頭條標題,已經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瘋狂草擬。
白大小姐,究竟會走向誰?
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空氣彷彿凝固,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萬眾矚目下,她動了。
金色的長裙裙擺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她移動步子,走向了傅北宸的方向。
傅北宸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領口,指尖甚至已經做好了摟住她纖腰的準備。
然而,她隻是從他面前輕輕走過。
一陣淡雅的香風掠過,帶走了他全部的希望。
傅北宸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旁邊的慕言琛,眼中瞬間燃起了光亮。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輕喚了一聲。
「熙熙。
」
可她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身影決絕。
經過陸冽時,她終於側過頭,對他粲然一笑。
那笑容裡,有歉意,有安撫,更有無需言說的默契。
傅北宸與慕言琛臉色驟變,她要選……陸冽?
到底,陸冽是天底下最懂她的人。
他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用唇語輕輕說了一句,「去吧。
」
顧星念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徑直走下了舞台。
她走向了那片更為廣闊的人群。
哇……
台下那一百多名男士瞬間不淡定了。
白大小姐過來了。
難道她放棄了台上那三位人中龍鳳,要在他們之中,重新挑選夫婿?
這簡直是天降餡餅,天大的喜事。
「白小姐。
」
「白小姐。
」
他們全都微微彎下腰,姿態謙卑而紳士,齊刷刷地向她伸出了那隻渴望帶來幸運的手。
一百多人同時伸手邀舞的場面,實在太過壯觀。
這一刻,顧星念就是當之無愧的女王。
她特意在人群中轉了一圈,裙擺旋開,淡雅的香氣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讓眾生為之顛倒。
最後,她的腳步停在了莊儒與的面前。
她俏皮地向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伸出了手。
「我轉了一圈,還是覺得您最帥。
」
「您可以陪我跳第一支舞嗎?
」
莊儒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趕緊將手中的梨花木拐杖遞給一旁的女兒,然後激動地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好,好。
」
全場賓客又一次驚掉了下巴。
原來,白大小姐的選擇是莊儒與大師。
這個選擇,真是太調皮,又太溫暖了。
遠處的傅北宸與慕言琛,幾乎是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看到她笑著。
笑得那樣燦爛,那樣毫無負擔。
他們眼中的愛意,在這一刻滋長得更加濃烈。
華麗的圓舞曲音樂緩緩響起。
莊儒與輕摟著顧星念,帶著她慢慢滑入舞池。
他的舞步有些生澀,帶著歲月留下的僵硬,卻一步一步踩得異常穩健。
不一會兒,其他的賓客也紛紛加入,衣香鬢影,現場氣氛好得一塌糊塗。
顧星念將臉頰輕輕靠在外公的肩上,聲音輕得像羽毛。
「外公,那幅小腳丫,可以送給我嗎?
」
莊儒與的身子猛地一僵,隨即,一股巨大的喜悅與酸楚湧上心頭。
丫頭,竟叫他......外公?
自己是第一位被她承認的家人。
「好,好,隻要你喜歡,外公的一切都是你的。
」
頓時,他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緊緊抱著懷中失而復得的珍寶,嘴唇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丫頭,我這把老骨頭,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
溫熱的淚,一顆顆砸在顧星念的肩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十八年過去,小腳丫,已經長大了。
顧星念勾唇笑了。
隻是那笑容裡,盛滿了怎麼也止不住的淚,她的眼眶早已成海……
有一種愛,永不過期,那就是親情。
……
晚上,全網伺服器,又一次癱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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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親宴在鼎沸的人聲與閃爍的鎂光燈中,緩緩落幕。
最後,盛薇薇與顧星念留在了白公館,所有賓客,包括那位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傅首富,都必須離開。
溫暖的公主房內,空氣裡都是甜甜的香薰味。
這裡是粉色的海洋。
一張巨大的城堡造型公主床,牆面是手繪的彩畫,一個俏皮的小女孩在花園裡追逐著蝴蝶。
最震撼的,是那一整面牆的禮品櫃。
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禮物,貼著標籤。
「熙熙1歲生日禮物。
」
「熙熙2歲生日禮物。
」
……
一直到,「熙熙24歲生日禮物。
」
二十四年,從未缺席。
顧星念指尖發顫地抱起一個粉色的布偶娃娃,獃獃地坐在床邊,眼眶腫得厲害。
她回來了。
回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可今晚發生的一切,衝擊力太強,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大腦一片空白,總覺得下一秒就會從這場美夢中驚醒。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門被輕輕推開,莊琳月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甜品。
她走到顧星念面前,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熙熙,媽媽給你煮了百合甜湯,喝了容易入睡。
」
她將精緻的白瓷碗遞過來。
顧星念伸出雙手接過,熱度從掌心傳來,她低低地說。
「謝謝。
」
莊琳月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的側臉,小心翼翼地開口。
「熙熙,對不起。
是我把你認錯了。
」
「那天在會所,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應該認出你……」
莊琳月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懊悔。
「我還幫著姜可心那個冒牌貨,欺負你……都是媽媽的錯。
」
她哽咽著,伸手想去碰顧星念,卻又膽怯地縮了回來。
「你可以……原諒媽媽嗎?
」
顧星念拿著湯匙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她的內心天人交戰,掀起驚濤駭浪。
沉默。
長達十幾秒的沉默,幾乎要將空氣都凝固。
她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開口。
「白夫人,我有點累了。
」她擡起頭,眼神平靜無波。
「謝謝您的甜湯,我會喝的。
」
她喊的是白夫人。
不是……媽媽。
莊琳月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心臟被狠狠地攥住,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猛地站起身,努力擠出一個鎮定的微笑,可嘴角卻在不住地顫抖。
「啊,好,那你喝完,早點休息。
」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大雨滂沱。
房間裡恢復了寂靜。
顧星念舀了一勺子甜湯,慢慢放進嘴裡。
眼眶通紅。
很甜。
甜得發膩,卻又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澀,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另一個大房間裡,盛薇薇洗完澡,身穿一件絲質浴袍,打著哈欠走出來,頭髮還在滴著水。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點動靜。
她循著聲音,推開了旁裡的一扇側門。
眼前的畫面讓她瞳孔驟然收縮。
白禦正背對著她,襯衫脫了一半,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和流暢的背部線條。
一道猙獰的傷痕,就烙印在他的後肩上。
白禦聽到了門被推開的響動,身體一僵,趕緊將襯衫又拉了上去,遮得嚴嚴實實。
盛薇薇心頭狠狠一緊,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
他卻側身閃躲,避開了她的靠近,語氣裡帶著幾分疏離和嘲弄。
「盛小姐想做什麼?
」
「你私自進我的房間,難道還想非禮我?
」
盛薇薇整個人都懵了,「這是你的房間?
」
她環顧四周,簡約的黑白風裝修,冷硬又充滿了男性氣息。
「明明就是一個傭人把我帶進來的,我還覺得奇怪……」
她確實是太困了,傭人開了門她就進去,直接奔向了浴室。
白禦挑了挑眉,語氣淡淡的。
「你說呢?
」
他側過身,讓她看見了整個衣帽間。
裡面掛了至少一百多套各式各款的高訂西裝,襯衫、領帶、名表、袖扣分門別類,擺放得整整齊齊。
這排場,怎麼看都是屬於白禦的。
盛薇薇有點尷尬。
「喔,抱歉,那我一會換個房間。
」
話剛說完,她猛地回過神來,急切地問了一句,「你背上那道傷痕,可以給我看看嗎?
」
她記得很清楚,戰梟的傷也在那個位置。
而且,戰梟是麻藥過敏體質,白禦也是。
這未免也太巧了。
白禦的眼神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盛大小姐,原來有看男人身體的癖好。
」
盛薇薇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她定了定神,又追問了一句,「你……去過馬都裡嗎?
」
他幾乎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吐出三個字。
「沒去過。
」
盛薇薇眼裡的那點火苗,瞬間就熄滅了,失望掩都掩飾不住。
也是。
她心裡泛起苦澀,他怎麼可能是戰梟呢。
他這張臉完美無瑕,俊美得過分,而戰梟的臉上是中過槍的。
她是真的瘋了,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聯想到一塊。
空氣沉默了十幾秒。
她才低聲說,「那你再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吧。
」
他卻不急,反而邁開長腿,朝她逼近,語氣裡帶著若有似無的撩撥。
「怕我?
」
「我又不能對你做什麼,你怕什麼?
」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我討厭看見你,不行嗎?
」
白禦盯著她看了兩秒,慢條斯理地將襯衫的扣子一顆顆扣上,然後說,「走吧。
」
他率先打開門。
盛薇薇隻好跟在他後面。
一直走,一直走。
轉過一條長廊,又轉過一條長廊,甚至還上了一層樓。
媽呀,這白家也太大了吧,跟個迷宮一樣。
她終於忍不住了,氣喘籲籲地問,「到底到了沒有?
就不能安排個近點的,就在你對面不行嗎?
」
他頭也不回,冷冷丟出一句,「不行,客房在西區。
」
終於,他在一條長廊最盡頭的房間停下,推開了門。
裡面很乾凈,窗明幾淨,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透著一股奇怪的冷清。
突然,窗檯外傳來「哐當」的撞擊,還有尖銳的抓撓聲。
盛薇薇嚇了一大跳,幾乎是本能反應,回頭就死死抱住了白禦的身體。
「啊,別走,我害怕……」
窗檯又來一陣劃響。
盛薇薇將他抱得更緊,聲音都不穩了。
「嗚嗚,我今晚能不能……借住在你房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