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吃一頓就少一頓了,别跟我客氣
前來報信的人一身狼狽,黑煙和血混作一團,活脫脫一個剛從火堆裡扒拉出的山耗子模樣,連滾帶爬嘴裡不住地喊:“出大事兒了!
”
“齊傑被人劫走了!
”
“你說什麼?
!
”
陳秀難以置信地看着來人,一把将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怒吼:“無緣無故的人怎麼會被劫?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
來人被掐着脖子半天咳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吭哧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清了原委。
陳秀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被自腳底鞭起的寒意抽得體無完膚,丢了魂兒似的站着一動不動。
為了妥善送走兩位欽差,白成仁想想不放心把這樣的事兒交給别人,昨日夜裡就離開了安城。
白成仁走之前再三強調過,趁着今日把齊傑從客棧中弄走,送到一個更為隐蔽的地方看守起來,等搜查到齊嫣兒的下落再另做打算。
可齊傑丢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夥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神秘人在客棧裡縱火燒殺,趕着在齊傑被帶走之前就搶先一步把人擄走。
劫持的人甚至連隻剩下的半條命的胡偉都沒漏下,一次把人全帶走了。
報信的人跌坐在地上,帶着後怕的哭腔說:“客棧那邊的人不多,突然被襲一點兒還手之力都沒有。
”
“火一燒起來,死的死傷的傷,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人被帶走,要不是我先一步……”
“被劫走的人是往哪兒跑的?
”
陳秀突然打斷急赤白臉地說:“往哪兒跑的?
!
”
“下令讓人去追了嗎!
”
“我……我……沒有人了啊……”
被吼的人帶着揮之不去的絕望說:“客棧裡突然遍地冒白煙,那煙全是有毒的,聞了就死,一把火燒起來緊挨着的房子也都着成了火海,燒得半邊天都是紅的。
”
“咱們的人要麼是被毒死了,要麼是被殺了,還有不少是被活活燒死的,這……”
“廢物!
”
陳秀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回頭看到站起來的桑枝夏和白子清,在惱怒的促使下本能地說:“是你們?
”
“你們害得我把人調集到了城外,所以才會……”
“飯随意吃,話可不能随意說。
”
白子清總是醞笑的眉眼猝然添了幾分冷色,字字含迫:“陳大人,這樣的話要是說出去惹了什麼不該有的誤會,那就不是三兩句能掰扯清的了。
”
“可分明是……”
“是什麼?
”
桑枝夏一臉沒眼看的微妙,啧了一聲冷冷地說:“今日出城一事,可是你們總督大人親自應允的,你難不成是想說白大人做錯了?
”
“還有……”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徹底破防的陳秀,笑色玩味:“我們是白大人的客人,在應邀之前可不知道你在做的是什麼把戲。
”
“如此氣急,難不成是見不得人的龌龊玩意兒?
”
陳秀本就怒火中燒,再接連被白子清和桑枝夏嗆得面紅大脖子,呼哧狂喘之下當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白子清面色冰冷地看着陳秀失控發抖的手,一字一頓:“管不好的爪子要是不想要了,我大可成全你幫你剁了。
”
“你……”
“大人,抓人要緊啊!
”
僥幸保得一條狗命的郝軍師急得不行,撲過來拉着失去理智的陳秀說:“已經是這般事态了,再不去追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
“來人啊!
快!
”
“把這裡的人都召集起來去追!
”
陳秀猛地一把甩開郝軍師,狠狠地瞪了桑枝夏和白子清一眼,忍着要吐血的怒吼:“追!
”
“即刻派人把這裡的事兒告知總督大人!
還有你們……”
“定下的善事還沒做完,大人自行去留都可,不必理會我們。
”
桑枝夏突然變得很好說話,隻是笑容落在陳秀的眼中鋼針似的分外紮心:“等辦完了這邊的事兒,我們會自己回去的。
”
白子清面露怅然,歎道:“長姐剛才沒聽到麼?
總督大人請咱們住的客棧被人一把火燒了,再去也是徒增煩惱。
”
“我在安城有一處私宅,雖是不大,可也算體面,要不直接回我那兒吧,如此也方便。
”
陳秀剛想說不行,誰知桑枝夏的反應更快:“也行。
”
“就去你那兒。
”
陳秀隻覺得火燒屁股兩頭熱,死活都是在卡脖子。
進退兩難之下實在挪不出心思和膽量在住處上過多糾纏,使勁兒地啊了一聲後,走投無路地指着距離桑枝夏最近的徐璈幾人說:“你們幾個好生跟着!
”
“不許再出半點差錯了知道嗎!
一定把總督大人的貴客伺候好了!
”
“知道了嗎?
!
”
陳秀匆匆嚷了一圈,被火點了老房子似的拔腿就沖。
一路狂呼怒喊尖銳刺耳,也不知道在罵的到底是分不清眼色的手下人,還是在趁怒諷刺桑枝夏和白子清這種他得罪不起的高貴人。
白子清滿是諷刺地呵了一聲,轉頭沖着低眉順眼的徐璈,歹念心頭起,擡腳就是一踹:“沒聽見你家大人在罵麼?
”
“讓你們眼力見兒好些伺候好了,趕緊去給小爺泡茶!
”
徐璈故作惶恐地哎了一聲,等把茶真的端上來了,白子清卻隻是端着不敢喝,眼神還不住地往徐璈的臉上瞟。
徐璈依舊是蜷着自己的大長腿捏核桃,大手一捏一個脆,一掌可破仨。
白子清聽着核桃殼嘎嘣脆的動靜頭皮有些發麻,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咳了咳,沒話找話地說:“長姐,你覺不覺得有點兒冷?
”
桑枝夏看了一眼涼棚遮擋不住的烈日,口吻玩味:“冷?
”
白子清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朝着徐璈擡了擡下巴,暗示意味十足。
桑枝夏見狀卻隻是笑:“這不歸我管。
”
能冒着被砍腦袋的風險互相搭把手的兄弟情分,不管是互相踹腳丫子還是抽嘴巴子,那都是人家的事兒,她不管。
白子清求救無門有些心虛,正琢磨要不要給徐璈個面子稍微低下頭的時候,手邊突然多了一碟子捏得稀碎連殼帶仁的核桃仁。
碟中之慘烈,不知道的還以為徐璈徒手捏的是自己的腦袋。
白子清笑得艱難:“我生來不喜這口吃食,就不……”
“吃。
”
徐璈笑眯眯地看着白子清,挑眉道:“吃一頓就少一頓了,别跟我客氣。
”
白子清:“……”
白子清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地說:“調皮一下代價這麼慘痛的?
”
“你這人這麼禁不起說笑的?
”
“禁不起。
”
徐璈把完整的核桃仁放在桑枝夏的手邊,手指一彈白子清的碟子裡就多了塊核桃殼:“你要說我沒伺候好,你就是這個核桃。
”
白子清生生被徐璈的蠻橫氣得冷笑,再一看徐璈扭頭對着桑枝夏的體貼,控制不住的牙酸:“瞧瞧你那德行。
”
“不過鬧了這麼一場,白成仁指定是要急了,你們之前說的事兒還要按部就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