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603章 壘出的地埂不是束縛,是往上的梯子

  徐明輝相較徐璈單薄許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處,靠在窗邊的桑枝夏見了,頭也不回地說:“你都跟他說了?

  “說了。

  徐璈拿着香包四處找合适懸挂的地方,挂哪兒都不太滿意,沒好氣道:“腦子挺好使,就是太摳。

  就這種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一次多帶幾個怎麼了?

  現在好了,挂哪兒都怕不長眼的蚊子去咬桑枝夏。

  桑枝夏聽到他的嘀咕有些好笑,趴在窗邊慢條斯理地說:“那你呢?

  “你什麼時候去軍中?

  早在今日去見老王爺之前,徐璈就跟桑枝夏仔細分析過接下來要走的路。

  桑枝夏并不意外徐璈選擇的去處會是軍營。

  畢竟對這人而言……

  桑枝夏垂下眼心想:山野田間對他都是埋沒,子承父業,承襲祖志,千裡奔襲的沙場才是徐璈建功立業的好去處。

  徐璈一身掩蓋在玩世不恭和不正經下的殺伐之氣,軍營戰場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

  徐璈背對着桑枝夏終于選定了香包的最終去向,擡手一邊仔細打結一邊哼唧:“枝枝,我聽說這邊山裡入了夜的蚊蟲都特别兇。

  “你要是被鬧醒了,就叫我起來。

  桑枝夏故意狹促:“叫你起來頂什麼用?
讓你張大嘴跟蚊子互咬麼?

  “那倒不至于。

  徐璈挂好了香包失笑道:“不過我剛找到了一柄蒲扇。

  “等你睡着了我可以給你打扇驅蚊,保準不讓你身上多一個包。

  “今天走了一日腿酸吧?
我在後頭燒了水,來之前還找胡老爺子給了些泡腳活血的藥草包,一會兒放點活血的藥草泡一泡,我給你揉揉明天就不難受了。

  桑枝夏聽出徐璈的避重就輕也不在意,隻是懶懶地看着他徑直忙碌。

  等水盆中暈開的熱氣跟藥草包中蕩出的藥香混合在鼻尖,桑枝夏低頭看着徐璈的後腦勺一字一頓地說:“徐璈。

  “嗯?

  “是不是水太燙了?
那要不我……”

  “你是打算等到自己要上戰場的那一日,讓我變成最後知道的那個人嗎?

  徐璈欲蓋彌彰的動作猛地一僵,水盆中飛濺而起的水花落在了他的衣擺上,暈出了一片深深淺淺的痕迹。

  桑枝夏苦笑道:“你說過萬事不瞞我的。

  “怎麼,現在到了我最該知道的一件事兒上,你是打算食言了嗎?

  徐璈深深吸氣後,重新握住了桑枝夏纖細又堅韌的小腿,在桑枝夏平靜的注視中說:“枝枝,我不想讓你過早地陷入擔心,也是……”

  “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

  盡管都是早有準備的事兒,但真的到了要開口的這一日,徐璈發現還是過于高估了自己。

  他其實一秒都不想離開桑枝夏和兩個孩子。

  越到了臨近之日,越是難言。

  桑枝夏安靜地挑起眉梢。

  徐璈在短暫的沉默後緩緩呼出一口氣:“老王爺是希望能把兵戈之動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内,所以一時半會兒不至于會明着跟京都開戰。

  “但我不曾入過軍營,空有紙上談兵的能耐不算本事,近期就會先進軍營,但這個階段是沒有危險的。

  “不過我保證,就算是真的打起來了,我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所以别擔心,好不好?

  話雖如此,可徐璈自己也清楚,随着自己入軍營的那一刻起,桑枝夏懸着的心就不會有放下來的那一日。

  徐璈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保證有多蒼白無力,所以哪怕桑枝夏主動提起了,徐璈都在顧左右而言他。

  桑枝夏還是靜靜的沒出聲。

  徐璈頓了頓苦笑道:“枝枝,嫁給我以後,我好像就不曾讓你真的過上過舒心的日子。

  “會怨我嗎?

  “會啊。

  桑枝夏毫無征兆地一腳踹在徐璈的肩上,沒好氣地說:“當然會。

  “例如你跟個河蚌一樣死活撬不開嘴的時候,例如你在自己都沒把握,卻仍敢對着我煞有其事說保證的時候。

  “還有就是……知道你什麼時候最惹人煩嗎?

  桑枝夏忍無可忍地揪住徐璈的臉,使勁兒往兩邊扯了扯惱火道:“就是這樣在我面前裝可憐想糊弄事兒的時候。

  “什麼時候都這樣。

  “一遇上你不想細說的,一遇上你覺得為難的,轉頭就在我面前賣慘裝可憐,你以為這樣就能混過去了?

  “你想得美。

  徐璈跟個碰瓷的一樣,桑枝夏輕飄飄的一腳就把他踹得坐在了地上,被扯了臉蛋子揪了耳朵也不反抗,隻小心翼翼地拿眼神往桑枝夏的臉瞟。

  桑枝夏直接就被氣笑了:“該說不說,徐明輝當真是生來好一雙慧眼。

  “你知道自己現在像誰嗎?

  徐璈試探道:“糯糯?

  “你也知道啊。

  桑枝夏伸長了手去扯徐璈的胳膊:“少裝樣兒,趕緊給我起來。

  “你閨女這樣還能說個可愛,你都這麼大人了,慘兮兮的讓人見了,以後還怎麼有想去當将軍的威嚴?

  徐璈想想自己古靈精怪的閨女,不由得也跟着樂了。

  “枝枝,糯糯這樣的時候,你都說心疼的。

  “到我就不心疼了?

  “疼哇。

  桑枝夏袖子一挽警告地龇牙:“我不光是心疼,還能現在就讓你的肉也一起疼,要不要試試?

  徐璈賣慘裝可憐失敗,自己也不氣餒,颠颠地爬起來又把不久前還踹自己的腳握在了手裡,順着經絡慢慢地往上揉。

  桑枝夏被他這一通胡攪蠻纏鬧得簡直沒了脾氣。

  桑枝夏蹬了蹬徐璈:“想去就去,不必有什麼顧慮。

  “枝枝……”

  “我說的是認真的。

  桑枝夏靠在徐璈的肩上用頭頂了頂他,輕輕地說:“好歹也是勤學苦練了小二十年的人,總跟着我在地裡打轉算怎麼個事兒?

  “總不能等糯糯和元寶長大了,人家問你爹娘都是做什麼的呀?
他們開口就是嘎嘣脆的一句倆種地的!

  桑枝夏自己說着就撐不住笑了,笑完了又感慨道:“當然,倆種地的當然也很值得驕傲,我們這樣也能把孩子們養得很好,但他們的爹爹,不隻是一個會種地的人啊。

  “所以不管是我,又或者是我們的兩個孩子,都不能成為把你困在田間地頭的理由。

  徐璈低頭在桑枝夏的眉間落下一個灼熱的輕吻。

  桑枝夏低笑道:“徐璈。

  “我們用鋤頭和雙手壘出的地埂不是束縛,那是往上的梯子。

  “所以……”

  桑枝夏難得主動地勾住了徐璈的後頸,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串細密的親吻,輕輕地說:“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萬一哪天厭了倦了不想幹了,我們就回家接着種地。

  “還是那句話,我種地養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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