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他家有好大一個徐璈在戰場上!
桑枝夏被看穿了也不在意,在自己家人的面前,沒撐那副什麼時候都遊刃有餘的架勢,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說:“想了一圈辦法把取糖制糖的過程精簡,為的不就是這個麼?
”
桑枝夏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次見識真正的戰火。
所以哪怕事先為此做了許多準備,真的到了鐵馬碎兵長刀損命的時候,也免不得有幾分無措。
但随着時間的慢慢過去,桑枝夏也絞盡腦汁,從前世為數不多的閑書閱讀中找到了很多自己還沒有準備齊全的。
,
糖塊也是很重要的戰略物資啊。
方便攜帶提供熱量,還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代替藥物處理傷口。
再不濟,起碼能在生死搏命之餘甜甜嘴?
桑枝夏撇撇嘴小聲嘀咕:“不過你大哥不愛吃甜的,他嫌膩。
”
吃一口甜的盡管看起來表情沒多大變化,但轉過頭都不等歇口氣,立馬就能仰頭灌三碗水。
徐明輝忍笑不語。
桑枝夏坐直了說:“半個月後武安那邊會再安排一批車隊,到時候把所有的糖都加進去。
”
“對了,之前我說的茶葉呢?
還需多久?
”
“都備好了。
”
徐明輝早就猜到了桑枝夏準備這些的去處,直接說:“全都分裝打點好了。
”
“隻要大嫂點頭說可以送走,那即日就能送出。
”
桑枝夏飛快在腦中過了一遍,确定該有的都準備好了,站起來說:“那你在這邊看着,趁着今日時辰還早,我去農場那邊瞧瞧。
”
徐明輝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看着桑枝夏快步走遠,隻能是無奈又難掩驕傲地笑了笑。
聞名嶺南的桑東家,果然是一刻都不願意閑下來啊……
桑枝夏前腳剛走,趕着過來的徐三叔就撲了個空。
徐三叔嗐了一聲,盯着徐明輝沒好氣地說:“你這麼大個人在這兒杵着呢,就這還能眼睜睜地給你大嫂放跑了?
”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嬸她們是怎麼念叨的,你怎麼就不攔着呢?
”
徐明輝滿臉無辜,底氣不足但又非常理直氣壯地說:“三叔,攔不住。
”
徐三叔:“……”
徐明輝不緊不慢地說:“我大嫂的性子三叔又不是不知道。
”
“我說的話,不管用。
”
而且徐明輝覺得家裡人的擔心其實大可不必。
徐璈在前方戰場一日不歸,桑枝夏的心就不可能放得下。
桑枝夏不是那種懸着心,就隻能去吃齋念佛燒香求庇護的性子,這種時候,她忙點其實挺好。
再說桑枝夏也有分寸。
這些時日雖是忙得腳不沾地,但也沒真的打算要把自己熬出問題,隻是回家的次數少些罷了,這有什麼的?
徐璈不在家的時候,她也能把自己和家中老少照顧得很好。
徐明輝看着打心眼裡覺得,桑枝夏這樣的狀态非常好,比天天弄得一身香燭味兒的好很多。
徐三叔想再數落幾句。
可轉念一想别說是徐明輝了,老爺子這時候的話也不見得那麼頂用,沉默一瞬無奈地歎了口氣,坐下灌了兩杯水才說:“你大嫂去農場了,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
徐明輝搖頭:“沒明說。
”
“不過我估計大嫂這次是去看之前曬的菜幹和果幹,有可能還要再看看炒面和鹹蛋,三兩日隻怕是不回來。
”
“三叔找她有正經事兒?
”
徐三叔嘴裡嘀咕着你小子白長這麼大個兒了,又灌了大半杯水才說:“正事兒。
”
“你大嫂之前不是帶着人,在釀酒坊那邊弄了個什麼酒水再萃的玩意兒嗎?
”
“現在釀酒坊那邊正經的酒釀得少了多半,全都在弄烈酒再萃,隻是萃出來的酒味兒刺鼻得很,入口也沒法喝,一口就讓人直嗆得心尖子冒火。
”
“我來就是想問問,萃出來的這些沒法喝的烈酒,她是打算往哪兒送?
”
徐明輝被徐三叔擰巴的表情逗笑了,挑眉道:“三叔不是知道的麼,怎麼還問?
”
桑枝夏趕着這個節骨眼上弄出來的東西,唯一的去處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徐璈所在的戰場。
要不是猜到了這個,明擺着是沒法喝也不能往外賣的烈酒,徐三叔至于銀子都賺得沒那麼積極了,不分白天黑夜帶着人萃了這麼多?
徐三叔瞪了徐明輝一眼,無奈之下隻能怅然道:“我倒是猜到了,可這玩意兒往軍中送的話,好像不合規矩?
”
糖茶葉之類的還好,棉衣夾襖也是必需,糧草等物更是多多益善。
可烈酒這東西……
徐三叔就是不曾入過軍營,也知道軍中酗酒是大罪。
戰時軍紀嚴明,染了血的刀就在脖頸上懸着,誰敢喝酒那就是不想要腦袋了。
徐三叔很不确定地說:“你大嫂莫不是不知道這條規矩?
你不曾與她提過?
”
徐明輝還沒說話。
徐三叔就微妙道:“而且就你大哥那個一口就迷糊,三杯就不分人畜的酒量,他也用不上這麼烈的酒吧?
”
徐璈可是嘗一勺米酒都能醉的人!
那米酒徐錦惜都能喝三碗!
徐明陽能按缸灌!
就徐璈白長了那麼一身看起來吓人的大體格子,酒量都比不得一個小娃娃強!
徐明輝被徐三叔話中的狹促再次惹笑,思索片刻才說:“軍中酗酒的确是大罪,不過這酒不見得就是入口拿來喝的。
”
“三叔剛才不還說,再萃的酒沒法喝嗎,那就隻能是别的用處了。
”
徐三叔還茫然着,沒想到這烈得灼心的酒用處在哪兒,回到家沒忍住跟徐三嬸念叨了幾句,邊上的徐嫣然捧着自己的小藥箱說:“是用來處理外傷的。
”
徐嫣然在徐三叔夫婦驚訝的注視下,一本正經地說:“我師傅和齊爺爺都說了,烈性的酒可以用來處理刀箭這種鐵器造成的傷口。
”
“受傷了的話,在包紮之前噴一點烈酒,或者是用烈酒擦拭一遍傷口,可以避免傷口化膿起炎,傷也會好得更快。
”
徐三叔恍然地啊了一聲,猛地一拍腦門想也不想就往外走。
徐三嬸愣了下:“哎,你這才到家呢,又趕着往哪兒去?
”
“我去釀酒坊!
”
徐三叔腳下飛快,頭也不回地說:“之前萃的數量隻怕是不夠,我去趕着再帶人多弄點兒!
”
他家可是有好大一個徐璈在戰場上呢,刀劍無眼以防萬一啊!
徐三叔說着人就沒影兒了。
徐三嬸好笑道:“你爹還好意思說你大嫂性子急,你看他這樣兒比起你大嫂又差在哪兒了?
”
這個年紀大點兒的,急得更厲害!
徐嫣然雙手抱着小藥箱,滿臉正色地說:“爹也是為了幫大嫂的忙。
”
“不過娘你放心,大哥那麼厲害,除了吃的穿的他别的一樣都用不上的,爹忙這些也就是為了救别的人,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兒呢。
”
徐三嬸百感交集地呼出一口氣,點頭道:“你大哥當然不會有事兒。
”
背後這麼多人都在護着他呢。
徐家的列祖列宗也都在頭頂看着。
徐璈怎麼出去的,就必将怎麼回來。
絕對不會有半點差錯。
徐三叔他們又忙成了陀螺,徐二嬸也打點着繡莊緊趕慢趕地裁制棉衣。
與此同時在農場的桑枝夏看着眼前的成果,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想得到的能備得下的,全都準備齊了。
有了這些東西的話,徐璈應該不會餓着,也不會被凍着了吧?
要這樣還多遭了一些不必要的罪的話……
桑枝夏磨了磨牙,語氣不清地呢喃:“那就再也别出去了,也别再想當什麼大将軍,回家踏踏實實吃軟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