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68章 枝枝,這可是你自己朝着我懷裡滾的

  老太太難以置信地白了臉,盯着老爺子冷硬的目光顫聲說:“老爺子,世上哪兒有婆母尚在就讓兒媳管家的理兒?
真交給她們幾個了,我往後哪兒還有什麼顔面管教晚輩?

  “管教?

  老爺子滿是嘲諷地冷笑出聲:“也不勞你多嘴管教。

  “看看你一手教出來的人是什麼樣子?
你還有什麼臉面提管教?

  “此事就這麼定了,誰都不必多嘴!

  本來還想勸和幾句的人也不敢多話了,老太太惶然地看了一圈見無人為自己辯解,甩手就砸上了正屋的門。

  門闆晃動的時候有塵粉飄然而下,可在場的誰都不吭聲。

  徐璈轉動着架子上的烤雞,确定熟透了就拿着匕首開始分解。

  第一個雞腿落在了老爺子碗裡。

  “祖父,先吃飯吧。

  老爺子看了一眼說:“璈兒媳婦,去把你熬的肉粥給我端一碗,我想吃那個。

  桑枝夏放下碗去舀粥,回來就發現本該在老爺子碗裡的雞腿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把粥放下有些無所适從。

  老的少的這麼多人呢,雞腿就給自己了?

  注意到她的無措,老爺子緩聲說:“你釀的酒屬實不錯,本該給你個好的當獎賞,隻可惜是找不到寶貝的,拿個雞腿糊弄糊弄你,算是犒賞了。

  桑枝夏好笑得彎了眼,大大方方地說:“謝謝祖父。

  老爺子鐵青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另一個雞腿被分給了帶着傷的徐二嬸。

  “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萬事從孩子的頭上看,那個混不吝的再不成器,你也還有明輝和明陽呢。

  “好生養着,隻要我這個老東西活一日,徐家的天就垮不了。

  這是老爺子第一次對徐二叔的荒唐發話。

  話雖不長,可也足夠了。

  徐二嬸低頭忍淚沒說話,老爺子閉上眼緩緩呼出一口氣,啞聲說:“孩子們,好好活下去就是有指望可盼的。

  “我老了,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可隻要這把子老骨頭沒散,我總能給你們撐出一片該有的公道,可更多的隻能盼你們自己了。

  “徐家不能散,無論如何都不能……”

  他說完累了似的歎了一聲:“老三,璈兒,你們扶我回去吧。

  徐三叔和徐璈同時起身,坐着吃飯的衆人也都站了起來。

  直到老爺子的背影消失在門闆之後,桑枝夏看着碗裡圓滾滾的雞腿百感交集。

  她好像能猜到為何徐家在京都屹立百年,且令人無比忌憚的原因了。

  徐家内裡或許是有很多不堪,可始終有不垮的脊梁在支撐這一家老小的全部。

  之前是自己素未謀面還攤上大罪的公公,現在是本該榮養卻又站起來的祖父。

  再往後,或許是三叔,或許是徐璈,再往下的徐明輝徐明陽,甚至是今日隻有三歲的徐明煦……

  人在心在,全家的心思勉強能夠得到一般齊,日子再難大約也不會難過到什麼地步去。

  本該好好的一頓飯,結果因為老太太的糊塗惹得所有人吃得都不算痛快。

  收拾完殘局桑枝夏先回了屋,沒多久徐璈也回來了。

  她揪着被子一角,不是很放心地說:“祖父沒事兒吧?

  老爺子的身子骨也算不得多好,前不久剛被氣得吐血呢。

  “沒事兒。

  徐璈抓起幹帕子擦去洗漱留下的水珠,不緊不慢地說:“隻是少不得跟祖母争了幾句。

  說是争執,倒不如說是老太太一味的抱怨。

  可哭訴抱怨有什麼用?

  老太太的出身跟嘉興侯府相比其實不顯。

  她在閨中時是小官家的嫡女,因身份不顯被選中給老爺子當了續弦,至此養在金玉窩裡大半輩子。

  可大半輩子的養尊處優沒讓她能學得會容人的氣度,反而是把閨中時很多不起眼的小毛病不斷放大。

  她的心一直都不正。

  隻是老爺子念着她生兒育女多年的情分,在侯府時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計較。

  而她熬出了歲數有了無人可比的輩分,不知何時就被豬油糊了眼睛。

  老爺子今日敲打倒是合适。

  桑枝夏聽着露出個若有所思的神情:“飯桌上你突然那麼接了一句,你是故意的?

  要不是徐璈提了一句往後不犯,老爺子當時的怒都已經壓下去了,怎麼也鬧不到這一步。

  徐璈換衣裳的動作無聲一頓,笑笑說:“這都看出來了?

  “本來隻是猜的。

  但是徐璈這麼一說,證明她确實是猜對了。

  徐璈漫不經心地說:“若想求得一家和睦,最是難防的是家中惡鬼。

  “老太太的心思不正,也習慣性地朝着二叔有所偏向,一日可兩日無所謂,日日都如此便是不可。

  全家老少下足了蠻力去掙又怎樣?

  他們掙得越多,從老太太手指頭縫裡對着徐二叔漏出去的也就越多。

  家大業大的時候,縱有微詞也懶得有人計較,可現在不一樣。

  管家掌管錢财的權柄不能放在老太太手裡。

  就算沒有今日之事,徐璈也會早晚找機會,把這筆在老太太手裡永遠都記不清的糊塗賬拿走。

  其中不可避免地摻了他的私心作祟,同時也是在為更多人應該得到的公平考量。

  若非如此的話,今日徐三叔夫婦也不會冷眼看着不做聲。

  對老太太的偏袒不滿的不僅僅是他一人。

  桑枝夏滿臉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厲害。

  力氣大能打獵,到了家裡還懂得什麼叫做宅鬥的一二三小技巧。

  徐•全能•小天才!

  徐璈表情微妙地莞爾勾唇,滅了油燈後輕車熟路地朝着靠牆的床上摸。

  爬進去躺好了,還有要發表的小意見:“枝枝,你晚上别踹被子。

  同床分枕數日,桑枝夏每天都在踹被子。

  徐璈簡直記不清自己夜間要起來多少次。

  桑枝夏睡時的小惡習被無情揭露,黑暗中面皮開始發燙。

  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怎麼知道自己會踹被?
睡着了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

  徐璈單手撐在床面看着閉眼裝死的桑枝夏,洩憤似的屈起食指在她的鼻尖彈了一下。

  “你不知道也不打緊,我都幫你記着呢。

  他眼底幽光流轉生輝,在桑枝夏看不到的地方流淌出了淡淡的惡趣味。

  “枝枝,你知不知道自己踹被冷了的話,會往暖和的地方湊?

  桑枝夏摸着被彈的鼻子茫然道:“是麼?

  不過這應該是正常的吧?

  誰冷了都會朝着有暖源的地方蹭啊!

  她不太理解徐璈為何說起這個,想問個究竟的時候,徐璈已經笑着躺回了屬于自己的床闆三分地。

  他閉上眼說:“不知道就好,睡吧。

  桑枝夏是揣着狐疑睡的。

  等她呼吸漸勻逐漸睡熟,床側伸來的是一隻早有準備的大手。

  徐璈抓起兩層疊在一處的被子将睡熟的人籠在懷中,夜色籠罩下的嘴角無聲上揚。

  “枝枝,這可是你自己朝着我懷裡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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