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堯接連幾句銳利,直戳人心底深處的話惹得不少股東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叫囂最厲害的幾個股東的確是受了人的收買,也確實是不想再負責宮氏這個爛攤子了。
可面對宮堯那雙洞悉一切的黑眸,他們的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絲絲愧疚。
宮嘯川眼見全場的氣氛即將冷下去,忙不疊開口道:「宮堯,一個人的能力在進工務公司的第一天就能展現出來,你來公司快一周了,不僅沒有解決任何內部矛盾,反而激起了外界的猜疑,怎麼能穩固一個集團呢?
」
宮嘯川知道,宮老不會把宮氏交給他。
但他也不允許宮堯接手宮氏,寧願將其毀掉。
「外界的那些猜疑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他們故意讓我們窩裡鬥,鬥得兩敗俱傷,最後漁翁得利,各位叔叔比我年長,應該更懂這個道理,我不明白你們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要跟外面的人一起損害自己的利益。
」
其中一位股東無奈道:「宮堯,我們年紀大了,下面也沒有一個能擔得起事情的小輩,我們必須要為他們考慮,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
「我明白你們的顧慮,但也要給我點時間,不是嗎?
」
「你需要多少時間?
」
「我隻需要半年的時間就能證明自己。
」
等半年時間,賭輸了也就是再損失幾千萬。
若是賭贏了,以宮氏在帝都的地位,所獲得的利潤是無法想象的。
他們都等了宮氏八九年的時間,也不在乎這半年時間。
不少人的想法都鬆動了。
宮嘯川見他們想投靠宮堯,輕咳一聲道:「賭博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幾位叔叔年齡大了,確定要賠上自己全部身家跟宮堯賭嗎?
」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宮嘯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威脅的成分。
「這……」
宮堯看著不斷攪局的宮嘯川,冷笑道:「宮嘯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宮氏的會議室,而你沒有資格進入這裡吧?
」
「我出現在這裡是以股東的身份。
」
宮嘯川拿出自己持有的百分股份。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收集宮氏的股份,就在剛才,他已經成功說服幾位股東賣掉他們手中的股份。
隻要把他們的股份買下,他握有的股份就能跟宮堯平起平坐。
哪怕是宮老都無法決定他的去留。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召開股東大會吧。
」
會議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看熱鬧的目光。
宮堯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雙手交叉在身前,溫聲詢問:「有哪位叔叔願意賣掉手中的股份呢?
」
會議桌兩側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宮堯主動道:「我願意買下叔叔們手中的股份,以高於市場價百分之十的價格,如何?
」
高於市場價百分之十的價格?
不少股東都心動了。
這價格太誘人了。
但也有一些股東靜觀其變,宮堯真的能拿出這麼多錢嗎?
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宮嘯川沒想到宮堯會提出收購股份,還以這麼高的價格,他瞬間有些不淡定,危險地眯起眼睛:「宮堯,你還嫌自己毀宮氏毀得不夠嗎?
」
「這個跟你沒關係,我收購了股東們的股份,那麼宮氏就是我自己的,就算它最後破產了,那麼損失的人也是我。
」
「真是喪心病狂,宮氏有你這樣的領導人,未來的發展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
「與你無關。
」
不管宮嘯川怎麼氣急敗壞,宮堯平靜淡然的四個字讓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會議室裡的氣氛僵持不下,在座的股東們更是鋒芒在背,冷汗津津。
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現場氣氛。
其中一位股東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抱歉地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去外面接一通電話。
」
「請便。
」
接二連三的手機鈴聲響起,很快會議室裡就隻剩下宮堯和宮嘯川兩個人了。
宮嘯川輕蔑地開口:「宮堯,你猜他們接的是誰的電話呢?
」
「一定不是你的。
」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電話呢?
」
「直覺。
」
如果股東們接到的電話是宮嘯川所授意的,那麼他的眼睛裡就不會出現轉瞬即逝的慌亂。
雖然很短暫,還是被宮堯給捕捉到了。
他也很好奇,給股東們打電話的人是誰呢?
十分鐘後
股東們都回到座位上。
宮堯問:「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
「宮總,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需要冷靜幾天再給您答覆。
」
「好。
」
宮堯鬆開手:「你們隨意,我不著急。
」
即使著急,宮堯也不會顯露出來,股東們都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宮嘯川也在猜測。
散會後,宮堯走到宮嘯川面前,他意味深長地問:「宮總覺得你的計劃能不能實現呢?
」
「宮堯,不管我的計劃會不會實現,你都別想得逞!
」
「這話同樣送給你!
」
兩個人四目相對,無形的火花在空氣中乍然閃現,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硝煙。
宮嘯川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宮堯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秘書來到宮堯身邊,「宮總。
」
「調查到股東們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
「不清楚,但從他們的話語中來看,電話那端的人也想買他們手中的股份。
」
宮堯擰眉。
他竟然不知道有那麼多人都在覬覦宮氏。
宮堯低聲吩咐:「你去調查一下,看是誰給股東打的電話。
」
「好。
」
秘書又問:「供貨商那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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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拖一段時間,明確告訴他們,資金已經到位,但必須要等到合同上的結款日期,否則就去走法律程序。
」
就算走法律程序,他們也沒有任何勝算。
宮堯不管宮老在宮氏的時候什麼樣,現在他掌管宮氏,就要按照合同和規章制度辦事。
不然都像他們一樣提前來結款,那麼合同就形同虛設,誰都會騎在他頭上欺負他。
秘書瞭然:「我這就去辦。
」
宮堯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擡腳去了辦公室。
守業遠比創業難。
還沒有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聽見裡面傳出震天的鼾聲,眉頭微微蹙起。
宮正的特助在辦公室外,看到宮堯,立刻要進去稟告,卻被宮堯攔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特助在心裡給宮正點了一根蠟燭,希望他自求多福。